2015年10月15日 星期四

【山里日紅】古蚊詩

「名賤身且輕,遇炎涼,起愛憎,尖尖小口如鋒刃。叮能痛人,叮能癢人,嬌聲夜擺迷魂陣。好無情,偷精吮血,猶自惺惺。」看得出來中國明朝詞人在描繪的主角是誰嗎?
 
登革熱疫情失控,人人聞蚊色變。對蚊子感到無奈憤恨的,不只當代台灣人,細數中國歷朝文人作品,就有成堆憎蚊、斥蚊、詠蚊、咒蚊等「古蚊詩」,如杭州詩人葉誠《譙蚊詩》:「三伏涼夜好,清風吹滿懷。時方愛露生,鳴鏑一聲來。」形容蚊擊似響箭射來,破壞夏夜難得靜好;文人喜用蚊來諷刺世俗小人,如唐代詩人劉禹錫《怒蚊謠》:「喧騰鼓舞喜昏黑,昧者不分聰明惑。露華滴瀝月上天,利嘴迎人著不得。我軀七尺爾如芒,我孤爾眾能我傷。」
 
北宋詩人范仲淹寫《蚊》,短短二十字,充滿譏諷:「飽似櫻桃重,飢若柳絮輕,但知求旦暮,休要問前程。」表達蚊子柳絮般的身軀在吸足血液後竟然重似櫻桃,終日只想叮人,毫無大志;同樣生於北宋的歐陽修說:「雖微無奈眾,惟小難防毒。」明代詩人陳大成道:「白鳥向炎時,營營應苦飢。進身因暮夜,得志入帘帷。噓吸吾方困,飛揚汝自嬉。西風一朝至,蕭索竟安之。」白鳥指蚊子,陳大成批判蚊子摸黑入局、趁人之危、吸人之血,詛咒只要秋涼就死期將至。
 
唐伯虎則替商人創造了一幅幽默對聯:「門前生意,好似夏日蚊蟲,隊進隊出; 櫃裡銅錢,要像冬天虱子,越捉越多。」浙江名士單鬥南如此《詠蚊》:「性命博膏血,人間爾最愚,噆膚憑利喙,反掌隕微軀。」但打蚊有時候也可能變打臉,清代詩人袁枚就坦誠:「常誤批頰,甚痛,而蚊乃飛去。」
 
白居易、陸游亦寫過驅蚊詩篇。民間傳聞將用過的茶葉曬乾後焚點,與燃燒柚皮同樣具避蚊效果。茶葉的鞣酸為收斂劑,所以也有這樣的說法:把茶水或泡開後的濕茶葉貼敷於患部、或以茶水泡澡,能舒緩蚊蟲叮咬後的不適,及預防蚊蟲叮咬。茶葉浴在中國南方更屬少數民族歷史悠久的保健方法。
 
其實全世界大概三千多種蚊子,台灣一百三十多種,叮人的僅二十多種,其中只有「埃及斑蚊」和「白線斑蚊」這兩種會傳染登革熱防。防治登革熱,需要理解環境及病媒蚊後的積極作為;茶浴液呈鹼性,富含咖啡因、鞣酸、茶鹼、兒茶素、茶多酚、維生素、礦物質等成分,有煮茶習慣的人依然可以試試,鎮定赤日下的肌膚和心情。


(刊登於《山里日紅》臉書粉專 2015.09.15
http://tinyurl.com/q35w3hj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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